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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通2年前历史故事资讯330

7月16日,土耳其上了头条——发生军事政变!政变未遂,总统埃尔多安重新控制局势。众所周知,埃尔多安一直主张让宗教主导政治,这次肃清政变后,土耳其这个原本最世俗化的伊斯兰国家是否会向着政教合一狂奔而去?这是全世界都关心的问题。

一些政治家开始扼腕痛惜,担心那个世俗的、宽容的、色彩斑斓而又底蕴深厚的土耳其,将成为过去。这种担忧并不为过,很多人其实都低估了这个横跨欧亚大陆的伊斯兰国家对世界的影响,或许这个时候重温一下它的历史很有必要,某种程度上,它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看清当今这个纷乱的世界。

1

斑斓土耳其

去年秋天,我和朋友在土耳其旅行了将近20天。有幸亲眼看到、亲自感受到那个斑斓世俗而快乐的土耳其。

土耳其纵贯古希腊、古罗马、东罗马帝国(又称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世俗的土耳其共和国,绝对是历史悠久;加上又横跨亚欧两个大洲,汲取着东方和西方两个世界的文明精华,文化厚重而又多彩。伊斯坦布尔承载了1500年风雨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气势恢宏的蓝色清真寺、贝尔加马和以弗所的古代希腊罗马大都市的残垣断壁、费特希耶如诗如画的地中海美景、卡帕多西亚基督徒挖的深达8层的地下城市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精灵烟囱……所有这些,都让酷爱历史又钟情于文化的我们看得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土耳其人的热情、友善与助人,更让我们一路上都感觉暖暖的,有时甚至感觉热辣辣的。

那个傍晚,在贝尔加马郊外,我们错过了末班车,手足无措中,一对夫妇决定开车送我们去市区。车小,他们只能把老父亲先留在荒无一人的郊外。这家三口都不会讲英语,但从老人的手势和神情语气,我们能感觉到,他应该在说先送客人,不用担心我。还有一次,一个小伙子花了一个多钟头帮迷路的我们寻找住处,中途向一位坐在门外晒太阳的老者打听时,这家的老太太还给我们每人端来一杯土耳其红茶,那自然的神情好像我们是来串门的亲朋好友。一路上,长途跋涉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再掉头走自己路的好心人,有很多很多。

但是,去年10月10日,在我回到北京的当天,还沉浸在美好温馨的回忆中时,安卡拉就发生了大爆炸,有近百人遇难!那以后,土耳其的暴力事件就接连不断,今天这个机场爆了,明天那个广场炸了。政府似乎还嫌国际关注度不够,居然主动击落了俄罗斯的战机,被网民称为“作死小能手”。不过一向强硬的“普京大帝”,除了震怒,这次似乎也没啥实际行动,让等着看热闹的闲人们颇为失望。

前些天,在长江抗洪和南海仲裁的持续冲击下,在英国退欧更换首相和法国尼斯恐袭事件的猛烈挤压下,土耳其似乎有些淡出人们的视线。但7月16日早上起来,我发现土耳其又上了头条——发生军事政变!

政变发生后埃尔多安总统呼吁大家走上街头去阻拦军车和坦克,这着实让我震惊。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去当人体盾牌,这太卑鄙也太残忍了。但埃尔多安赌赢了,士兵几乎没有开枪,可政府和上街的平民对这些出于人道没有开枪而且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却没有一点人道,街头的殴打和残杀,逮捕后的虐待与凌辱,都只能用野蛮残忍来形容。何况在任何国家,士兵都只是服从命令,有些甚至可能真的如他们所说以为是来参加演习的。我不知道政变是不是埃尔多安的自导自演,但事后进行的大清洗确实来得太猛烈了。如果政变真的有那么多人,尤其是军队高官和政府要员在背后支持,怎么可能转眼就被镇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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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政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我这个小人物能搞明白的。但对昔日土耳其的思念,却来得那么真真切切。

2

世俗并快乐

去年秋天我看到的土耳其,一片平静祥和。

虽然有相当比例的土耳其人是穆斯林,但他们并不严苛死板,平时工作,工作之余甚至工作间歇,聊聊天、喝喝茶,很是悠闲。土耳其不禁酒,兑了水就变成乳白色的“狮子奶”烈酒还是他们的骄傲。有一次我去一个当地人的露天酒吧,穿着T恤的姑娘小伙儿一起开心地喝酒聊天,跟西方国家毫无二致。

在这里,圆顶的清真寺随处可见,但很少听到一日五次召唤信徒去礼拜的宣呼声。清真寺里男人虔诚地做着礼拜,隔离带外的游客兴奋地参观拍照,女游客只需用免费提供的布料遮住头发和胳膊腿儿就行。裹长袍戴头巾的女人很多,但短袖配短裙的也不在少数,偶尔还能见到穿背心或超短裙的,黑袍黑纱捂得只能看到两只眼睛的女人,只在旅游景点能看到,我怀疑她们都是“外国人”。

即使那些穿长袍戴头巾的女人,看上去也并非我之前想象的唯唯诺诺,低男人一等;她们的丈夫,似乎也不是我之前认为的那样满脑子大男子主义,根本不尊重、不珍惜自己的妻子。在伊斯坦布尔新王宫外,我看到一个穿着嫩粉上衣戴着嫩粉头巾的年轻女人和她穿着“情侣色”T恤的丈夫,伸着剪刀手恩爱拍照。他们如此鲜亮的打扮,比那些露肩的西方游客还抢眼。在卡帕多西亚的山间小路上,一个男人始终紧紧搂着穿黑长袍戴黑头巾的妻子,好像一松手她会飘走似的,时不时还要来张自拍。那份亲昵,欧美大街上也不过如此。妻子也拿着手机,看来她有自己的生活与朋友圈。

当然,土耳其肯定也有保守的一面。我住过的所有旅店,去过的所有餐厅和商店,工作人员基本都是男性。只有银行、机场这类政府机构才有女职员的靓影。长途汽车上,陌生男女甚至不能坐在一起。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伊斯兰国家,它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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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让我感动的是,在这里,很多异教的遗迹能够保存下来,至少没有多少大规模的蓄意破坏。

那个黄昏,在塞尔丘克小镇,我站在上古七大奇迹之一的阿尔忒弥斯女神庙仅剩的一根石柱旁,前方山坡的右侧,是6世纪东罗马帝国时期修建的圣约翰大教堂的残迹,左侧咫尺之遥的是14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时期拔地而起的伊莎贝清真寺;在它们后面的山顶,是把史前经古希腊古罗马一直到奥斯曼帝国的沧桑都默默收藏其中的阿亚索鲁克城堡。八千年的斗转星移,八千年的辉煌与没落,就这样被不动声色地包容在目光所及的一小片区域!

在伊斯坦布尔的索菲娅大教堂里,我抬头望到巨大的圣母子像的那一刹那,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不要误会,我既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天主教徒,让我如此动情的,是不同宗教之间的包容,至少是宽容。索菲娅大教堂建于5世纪,它能在风雨中屹立至今,要感谢东罗马帝国的精心保护与修葺,也要感谢后来入主这里的穆斯林的开明与大度。想想阿富汗的两尊巴米扬大佛,一尊凿于1世纪,一尊凿于5世纪。它们深藏在遥远的山区石窟里,远离尘嚣,与世无争,但还是被狂热的塔利班分子摧毁。而15世纪攻占伊斯坦布尔(当时叫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苏丹,却非常珍爱索菲娅大教堂,只是把它改造成清真寺,没有破坏格局,甚至连基督教题材的马赛克壁画也只是用涂料盖住而已。现在人们把涂料剥去,这些珍贵的壁画就重见天日了。土耳其所有的清真寺都是免费参观的,但已经辟为博物馆的索菲娅大教堂要买门票,约合人民币60多元,着实不算便宜。但这笔钱我付得痛快,全凭土耳其人宗教上的宽容,我们才能领略这份人类文化的珍贵遗产。

土耳其人自己可能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们似乎更喜欢简单快乐地享受生活。

有一回走在主路旁的人行道上,忽然看到一只破旧的鞋子赫然躺在那里。我正诧异还算敬业的土耳其人怎么能任由如此刺眼的东西留在干干净净的路上,余光中找到了鞋的主人,一个正在吃午饭的清扫工。他盘着一条腿(因此只脱掉一只鞋)坐在矮矮的路基上,面前居然摆着四个碗碟,其中之一自然是红茶。看到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还比划着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土耳其人爱喝茶,爱到让中国人都自愧弗如的地步。从豪华酒店里的客人,到路边聊天的小贩,甚至坐在公厕外面收费的劳苦大众,全都人手一杯土耳其红茶,用的是那种非常经典的土耳其小茶杯。但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每人每天平均要喝10杯以上的红茶,为什么不换个大杯子,省得一次次地倒!人多的地方,还能看到茶水小贩,背着个大壶,腰间托盘里摆着几杯茶。可惜现在用的多半是一次性塑料杯,方便卫生可影响情调。

那次走出伊斯坦布尔新王宫,旁边停着好几辆警车,一眼看过去气势汹汹的,但仔细再看,警车中间摆着张桌子,三个警察伯伯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那情景有些不协调但很温馨,让刚到土耳其的我,忍不住试着挥挥手,他们也一起笑着冲我招手。

3

掀起汉语热

去年秋天我看到的土耳其,旅游景点和大街小巷都是游客,游山玩水,寻访古迹,虔诚朝圣、体味民风,我想都能满意而归。

在塞尔丘克,我遇到一群韩国修女,她们是特意来参观圣约翰大教堂和玛丽亚小屋(耶稣母亲玛丽亚最后生活的地方)的。在土耳其,我经常戴着宁夏旅行时买的回民盖头,既为随俗也为防晒,因为这个而被数次当作马来西亚穆斯林。有一次我擦完汗后穿戴匆忙,旁边那位大叔还好心地提醒:“你的脖子露出来了!”在特洛伊海滩附近,我见到一个背着超大号野营包的白种女人。第一眼看到那个包,我的全部想法就是:如果把它放在一匹马或者一头驴子的背上,肯定会招来动物保护人士的强烈抗议。但它却在一个人身上,一个女人身上,还是一个虽然身材高大、骨骼粗壮但感觉已近中年的女人身上!我顺口跟她感叹,慕名大老远跑来,特洛伊古战场却因为什么宗教节日关闭了。她很同情地看了看我,然后用登山杖指指后面,说:“继续走,铁丝网上有个洞!”不过我没有从那个洞钻过去,主要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国庆节期间,土耳其被我们中国来的游客彻底占领了。

2013年5月,土耳其正式开放网上电子签证,但只有获得过发达国家签证的人才能去申请。2015年3月,这个限制被取消,所有的中国人只要上网输入简单信息,然后网上支付60美元,就彻底OK了!湖南卫视的《花儿与少年》节目更掀起了土耳其热,虽然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台什么节目。去土耳其的机票和在那里的消费也都在普通人能接受的范围内。所有这一切,让一心想去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却被签证和高消费苦苦折磨的中国人,尤其中国年轻人,心动不已,而国庆长假自然是最好的行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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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尔丘克小城我住的那家旅店里,国庆期间一大半顾客都是中国同胞。顶层餐厅里几乎都是黑头发的,从这里探头往下望,仅有的几个“老外”可怜兮兮地坐在小院里。网上之前有信息披露说,这个店的老板新近丧偶,一心想娶个亚洲姑娘,对中国单身女游客尤其热情。

格雷梅小镇我清晨去看热气球,山坡上几乎全是中国人,听到的差不多都是中国话,让我想起大学时趁着“五一”小长假爬泰山的情景。更重要的是,袅袅升起的热气球里站着的也几乎清一色是龙的传人。那是绝对的旺季,坐热气球的价格涨到130欧元,还早早被订满。望着那好几十只花花绿绿的热气球,想着每个热气球下面的篮子里都装着几十个人,额的娘哟,光国庆节这几天我们中国人就为土耳其的GDP做出多大的贡献啊!

在地中海沿岸的费特希耶,我们乘船出海,中国人又占了大半壁江山。土耳其人本来就很热情,对我们这些不远万里来送钱的,更是客气。我们几个人因为迷路晚到了十几分钟,已经出港的船愣是又开回来接我们!价格也很公道,220块人民币,船载着我们航行了大半天,还时时停下来,让我们上岛转转,或是下海游泳,外加一顿有整条鱼的丰盛午餐。对女乘客还有特别福利:扎着长辫、很有情调的船长和两三个身份不明的小鲜肉(均半裸)可供欣赏。对了,午餐的鱼也是船长亲手烤的!返回港口时,其他船已经排得密密麻麻了,他驾船倒着往里钻,不幸把隔壁船侧面的一个小门撞掉了,这真不能怪他,那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连半米都不到!

不过那个国庆节,中国同胞在费特希耶也干了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那里的滑翔伞运动非常出名,零水平的人也可以被教练带着一起滑,我想象那情景应该是客人在前教练在后用安全带捆在一起,然后两人一通猛跑,就能从悬崖上飞将出去!可这个中国女孩不知为什么没怎么助跑,结果拖着倒霉的教练一块栽下峭壁,自己摔成重伤还顺道把教练弄了个轻伤。那以后,只要听谁说要去费特希耶,所有的中国同胞都会马上提醒:“如果玩滑翔伞一定记得助跑啊!”

中国财神蜂拥而至,虽然让土国人民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马上行动起来。有的开始招中国店员,有的请中国游客用中文写下宣传语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那口气是相当的朴实诚恳。例如:“我在这个店买过东西,确实是全市最物美价廉的!”还有几个餐厅或旅店居然有中国老板娘!

当地人自己也奋发努力。有个小贩能用中文吆喝“羊肉串,羊肉串,好吃的羊肉串”。虽然可能只会这一句,但练得炉火纯青,一点儿口音也没有。有一次,我们拖着行李往长途汽车站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孩用中文又干脆又自然地喊了句“你好,再见”,然后继续骑。在一个小餐馆里,我和朋友正为菜谱上的某样食品是炒菜还是盖浇饭争论不休,忍无可忍的店员用中文打断了我们:“那是汤!”一问,原来他在广州呆过三年。

格雷梅小镇的一日游,已经非常有中国特色了。除了参观景点,导游还在百忙之中带我们清一色的中国人去了一家瓷器店和一家地毯店,都有会中文的姑娘来讲解。瓷器店姑娘的中文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我忍不住问导游:“她是土耳其人吗?”导游愣了,反问道:“当然是啦。难道你觉得她长得像中国人?”地毯店的姑娘中文发音不准,大家一条地毯都没买,原因不是没听懂,正如团里一位上海男孩说的:“能花好几万块钱买条地毯的人,怎么可能报我们这种200来块钱的团?起码也得自己租辆车吧!”是的,中国人只要有驾照就可以在土耳其租车,很简单!

格雷梅小镇,因为游客巨多,商业色彩已经很浓。庆幸的是,这个旅游团的导游还是挺敬业的,除了景点介绍,还很耐心甚至有点过于卖力地想给我们讲清楚当地特殊地貌的形成原因。

4

傲娇的猫狗

导游不仅对我们热情,对动物也很客气。在露天博物馆,他捡起一块石头,蹲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给我们几个解释精灵烟囱形成的原因,这时一只和他一样瘦的流浪狗懒洋洋地走过来,导游跟狗说了句HELLO,但那狗没有回答,只是很不礼貌地瞟了他一眼,就躺在地上晒起太阳!

其实,土耳其人对动物,包括流浪动物,普遍都非常友好,这个导游只是其中的一个。

小亚细亚半岛曾是古代希腊罗马的一部分,继承了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爱猫爱狗的传统。后来,因为统治者的更迭,曾有段时间人们嫌弃这些小生灵,甚至把猫咪成批地运到一个孤岛上。结果,因为食物稀少,大量猫咪被活活饿死。就在这时,一场大瘟疫从天而降,当地人认定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赶紧去把那些尚在残喘的猫咪接回来,从此善待有加。

土耳其的流浪猫狗,无论在马路边游荡的,还是在公园里玩耍的,都悠闲自在。就连在露天餐厅里讨食儿的也是不卑不亢,全无丧家犬的落魄与乞讨者的猥琐。当然,这还是因为当地人的宽容和善意。我没见过谁恐吓它们、驱赶它们,倒是见过一个服务生一边等着点菜一边抚摸着在他腰间蹭来蹭去的那只大狗,食客全不介意。有一次,我跟着一个当地人去露天餐厅吃饭,刚坐下,一只大狗就走过来把脑袋放在我的腿上。那个人担心我不喜欢狗,但也只是从桌上拿了本菜谱,轻轻把狗推开。狗斜眼瞪了他一下,高傲地走开了,大有“老子来是给你面子”的气概。

在伊斯坦布尔的路边,还有专为流浪猫和流浪狗搭建的小房子,街道角落里经常能看到特意为它们准备的猫粮和水。当地人告诉我,政府专门雇人照顾这些流浪动物,冬天太冷时还会把它们转移到避难所。

有一天傍晚,我看到一只大狗站在路中间,叫着要和摩托车比比高低。先是附近小广场上一个卖馕的矮胖小贩过去想引它离开主路,小贩被顾客招呼着跑回广场后,一个男孩跑去拍着狗的脑袋努力安抚着;我离开时,有位打扮入时的女士正试着把这个执着的家伙引到安全的地方。

去年11月在土耳其的安塔利亚市召开了G20峰会,准备会场时,几只猫悠然地从会议桌上走过,工作人员没有驱赶,这还成为国内报道时的一个花絮。其实,这对土耳其人来说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土耳其的猫猫狗狗本来就是这样自由的啊!

在一个博物馆的院子里,一只猫缠着清洁工跟它玩耍。清洁工那时正忙,没怎么理它,可忙完之后马上跟它玩起了躲猫猫!在著名的托普卡帕宫里,一只猫酣睡在入口,实话说挺妨碍游客的,但旁边的工作人员聊着天毫不在乎。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位上,一只猫咪躺在织品上面酣然入梦,见我在拍照,店主还开心地笑,全然不想粘了猫毛的东西怎么卖得出去。

不过最亮丽的那道风景,非以弗所古城的猫咪莫属。在这座东地中海保存最完好的古罗马城市中,有大量的残垣断壁,上面时时会有一只猫,或侧卧,或蹲坐,带着思考猫生的哲学家气质,又有种穿越古今的帝王气派,完全无视围在身边拍照的游人。以至我把照片发给朋友们,有人居然问“这是真猫吗”!这些猫咪显然是被古城的管理人员精心照顾的。在一个古议事厅遗址中,上了年纪的导游讲解时顺手拿出塑料桶往石桌上倒猫粮,几只猫咪一边吃一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游客们哪里还有心思听讲解,都忙着给猫拍照了。这帮家伙真会抢镜!

古城大门旁边的那段小插曲让我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很温馨,可又有些忍俊不禁。那里有个卖纪念品的小商店,我看到有个又高又壮的年轻人走出来,从旁边草丛里玩耍的几只小奶猫中抱出来一只,放在台子上,就回店了。他为什么把猫抓出来,就走了呢?我正在想,他又出来了,拿着一个小垫子,放在台子旁边,然后小心地把小猫捧上去,又回店里了。我继续等,片刻,他搬出一只小凳子,坐在那里开始逗小猫玩!如此壮汉与如此萌猫在一起,让我真真切切地明白什么叫作暖男,也想起网络上流行的那句话:“碰到这样的暖男,就嫁了吧!” 孙 炎

补白

自认欧洲人

可能在很多中国人眼中,土耳其是一个亚洲国家,一个有点儿土的亚洲国家,一个有点儿土的亚洲伊斯兰国家。你能想象得到吗,黑头发的土耳其人认为自己是欧洲人,认为这个包括首都安卡拉在内97%的国土位于亚洲的国家属于欧洲!

土耳其1945年就加入了欧洲委员会,1952年加入北约,据说这跟它派了一个5000多人的旅参加朝鲜战争有关。不过这次军事政变后,埃尔多安总统有意恢复死刑以便对反对者进行彻底的肉体消灭,为此,美国人发出警告,如果清洗太过分,小心我把你从北约踢出去!1987年,土耳其开始申请加入欧盟前身的欧共体,虽然至今还没被接纳,但矢志不渝、忠心可嘉。连体育比赛,人家都只跟欧洲人比,不跟咱亚洲人玩,回想一下,亚运会、亚洲杯足球赛,你可曾见过星月旗的影子?2004年,为了加入欧盟,土耳其取消了死刑,不过在那之前的20年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被真正处死。但最近欧盟也发话了,如果埃尔多安总统镇压反对派过于血腥,加入欧盟这事儿就别想了。

不过,土耳其想往欧洲凑,也是有资本的。

土耳其虽然仅有3%国土在欧洲,但这3%包括了它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的主要部分,而伊斯坦布尔,拥有土耳其全国1/5的人口、1/4的生产总值和1/2的进出口总量。土耳其的经济中心在欧洲,而且主要和欧洲国家进行经贸往来!

而历史上,土耳其与欧罗巴的关系也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剪不断、理还乱。

很多人不知道,古希腊其实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而是一个地理范围,这就包括了土耳其的一部分。可以说,土耳其在很长时间里都浸润在古希腊的文明之中。古希腊最著名的作家荷马出生于此,著名的特洛伊战争在此叮叮当当地打了10年之久;大思想家亚里士多德,曾在此娶妻、办学。继承了古希腊衣钵的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途经于此,还准备捐款重建著名的阿尔忒弥斯女神庙,结果被骄傲的当地人拒绝了……

后来土耳其并入罗马版图。罗马将军安东尼和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在此一见钟情,安东尼送给艳后作为新婚礼物的20万册书也来自这里,好一对有文艺范儿的新人啊!以弗所古城曾是罗马帝国小亚细亚行省的首府,被赞为“亚洲第一和最大的城市”,有人说它不是罗马、胜似罗马。走在古城的残垣断壁间,确实有种穿越回古罗马的神奇感觉!耶稣的门徒圣约翰和母亲马利亚在此终老,圣彼得曾来此传教。土耳其人说,圣诞老人都是他们的同胞。土耳其人还说,《圣经》中大洪水过后露出来的第一片陆地,就在土耳其。

更不用说,存续千年的东罗马帝国本身就在土耳其。

1453年,奥斯曼帝国取代了东罗马帝国,新主人虽然信奉伊斯兰教,但和欧洲国家打打合合的传统没有变。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青年军官凯末尔领导的一场军事革命,以及之后雷厉风行的社会变革,旋风般地把古老但已经没落的奥斯曼帝国变成了伊斯兰世界中最西化的土耳其共和国。那之后的几十年,似乎也是军队,每每在政府有宗教化苗头的时候站出来,维护凯末尔创下的世俗化体制。可惜,这一次,他们以失败告终。

土耳其会向何处去,我不知道。但“我的”那个土耳其,“我的”那个在伊斯兰世界里绝对算得上宽容、自由的土耳其,可能会渐渐成为历史。我只能暗暗希望,曾经的世俗化传统,能让这个国家不会走得太远、太久……

孙 炎文 靳忠琴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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