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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通2年前历史故事资讯317

DEC

22

注意力的集中,意象的孤立绝缘,便是美感的态度的最大特点。

本文字数:3884

阅读时间:10分钟

陈忠实说,他写《白鹿原》时候选择了农村书房。那时农村电很贵,农民到了夜间很少点灯。陈忠实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完成这部呕心沥血之作的时候,站起来将屋子和院子的灯都打开,照亮了一院天地。周围邻居看到以为他家有啥事,要来帮忙,陈忠实笑笑说:“没啥,我想亮一亮。”

《白鹿原》作者陈忠实

在本人读过的几部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中,《白鹿原》是唯一一部上乘之作。《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未尝不好,但语言都沾染着当时的时代气息,作者克制不住,忍不住从字里行间跳出来对你讲话;《长恨歌》的“断代”让人痛心;《蛙》的立意太低,不够格。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只有《活着》一部。这自然是我个人愚见,但《白鹿原》以其广度之横跨近百年国史,以其深度之寓中国本土风情于西方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而不着痕迹,以其厚度之凭一杆史笔绘“激荡百年国史”之人情风貌,表现人性灰度,做出立体众生,深挖灵魂深处的挣扎,当得起我心目中的“巨著”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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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点评

01

正面评价

陈老师是当代文学非常杰出的作家,他的《白鹿原》已经成为我们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中国作协副主席、评论家李敬泽

《白鹿原》把中国历史的书写推到了一个高度,它的完整性、宽广、浑厚,把中国文化传统和西北地域文化的特点结合得如此紧密,堪称一部结实饱满、浑然一体“大作品”。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晓明

《白鹿原》本身就是几乎总括了新时期中国文学全部思考、全部收获的史诗性作品。

——文学评论家白烨

不同版本的《白鹿原》

02

负面评价

古典或是写实和讲话式的象征之间也存在着拼凑的无奈。

——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

作者过于深情地描绘了封建帝制覆亡前后小农田园经济的这一抹夕阳余晖、古老村族的最后的宁静,这实质上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

——中山大学教授李慧云

一部反映中华民族近现代史的文学作品,从中只看到传统的宗法文化的作用,却几乎看不到五四运动以来新文化的影响,这不能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

——傅迪

就一个普通读者看来,检验好作品,两个标准就够了:第一,看它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20年不朽的一定不会太差;第二,对它的评价,好作品经得起评价,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不同的观点会在一部作品里相互碰撞,经久不息。

我们不讨论作品反映的价值观,不考虑作品背后的隐秘,单从情节来看,这部作品都足够丰富精彩。

精彩选段

01

冰糖

他一扬手接住鹿兆鹏扔过来的东西,以为是石子,看也不看就要丢掉。鹿兆鹏喊「甭撂甭撂!」他看见一块白生生的东西,完全像沙滩上白色的石子,放在手心凉冰冰的。他间:「啥东西?」鹿兆鹏说:「冰糖。」黑娃捏着冰糖问:「冰糖做啥用?」鹿兆鹏笑说:「吃呀!」随之伸出舌头上正在含化的冰糖块儿。黑娃把冰糖丢进嘴裹,呆呆地站住连动也不敢动了,那是怎样美妙的一种感觉啊:无可比拟的甜滋滋的味道使他浑身颤抖起来,竟然哇地一声哭了。鹿兆鹏吓得扭住黑娃的腮帮子,担心冰糖可能卡住了喉咙。黑娃悲哀地扭开脸,忽然跳起来说:「我将来挣下钱,先买狗日的一口袋冰糖。」

穷苦的滋味是什么?我第一次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脑子里是《霸王别姬》里的那句“等我成了角儿,成天要拿冰糖葫芦当饭吃”。

旧时有个笑话:一个老农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想当皇帝多好啊。别人问他,皇帝吃什么啊。他答:天天大米饭,吃肉啊。这些故事和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在某种程度上是类似的,反映的都是阶层之间的不理解,这一点到现在依然没变。

电视剧《白鹿原》

02

水晶饼

隔了几天鹿兆鹏又把一块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到黑娃的手心里说:「水晶饼。比冰糖比平常的点心都好吃。」黑娃瞅着手心里的圆圆的水晶饼,酥松的白得像雪似的皮儿上缀着五个红色的俏花点儿,手心里已经落着松散的皮屑。他觉得身上又开始颤栗,而且迅速传导到全身。他咬一咬牙却把那水晶饼扔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鹿兆鹏惊呆了,水晶饼在他也是稀罕的吃食儿,他省下一个来让给黑娃,却遭到如此野蛮的回报。他一把揪住黑娃的衣襟:「黑娃,你狗日的给我拣回来!」黑娃一伸手也揪住兆鹏的领口:「财东娃,你要是每天都能拿一块水晶饼一块冰糖来孝敬我,我就给你拣起来吃了。」他随之突然气馁了瓦解了:「我再也不吃你的什么饼儿什么糖了,免得我夜里做梦都在吃,醒来流一摊涎水……」鹿兆鹏松了手,似乎也颤栗了一下,就把一只手搭到黑娃肩头拥着走了。

鹿兆鹏再次给黑娃好吃的,黑娃这次的反应却不同。他分明是想要水晶饼的,却选择了拒绝。为什么?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当一个人不能做出承诺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地做出示好的举动。得到而失去的痛苦,远比从未得到更强烈。

电视剧《白鹿原》

03

白灵之死

鹿鸣读了那篇追忆白灵生平死亡的文章,竟然激动不已,连着一周东奔西颠终于找到了文章作者。作者是一位满头白发的革命老太。老太太说她和白灵曾是同学,她和白灵一前一后被地下党转送到南梁根据地。白灵在根据地清党肃反中被活埋时,她正在接受审查,就住在关过白灵的囚窑里等待活埋。此时,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周恩来代表党中央毛泽东亲赴南梁制止了那场内戕,她才幸免于难。那时候,白灵刚刚被活埋三天……

布罗茨基讲:文学必须干预政治,直到政治不再干预文学为止。但凡伟大的作品,作家必然存在这样的意识,且会无时不刻渗入作品。《白鹿原》中,白灵在“清党肃反”中被活埋一节,陈忠实先生只讲一句“重要的是对发生这一幕历史悲剧的根源的反省”,无疑是笔下留情!

电视剧《白鹿原》

04

田小娥之死

鹿三闪身踏进窑门,顺手推上门板,呵斥说:“悄着!闭上你的臭嘴再甭吭声。”“哦哟妈也!”小娥吓缩成一团,双臂抱住胸膀上的XX,顺着炕墙就势蹲下去,用上身遮往光裸着的腹部,悲悲切切抱怨说:“你来做啥嘛?鹿三瞧着缩在炕墙根下的一团白肉,喝令说:“上炕去穿上衣裳,我有话说。”

小娥从坑墙根下颤悠悠羞怯怯直起身来,转过身去,抬起右腿搭上炕边儿,左腿刚刚跷起,背部就整个面对着鹿三。鹿三从后腰抽出梭镖钢刃,捋掉裹缠的烂布,对准小娥后心刺去。

从手感上判断,刀尖已经穿透胸肋。那一瞬间,小娥猛然回过头来,双手撑往炕边,惊异而又凄腕地叫了一声:“啊……大呀……”鹿三瞧见眼前的黑暗里有两束的亮的光,那是她的骤然闪现地眼睛,他瞪着双眼死死逼视着那两束亮光,两束光亮渐渐细弱以至消失。

田小娥是全书最令人悲悯的一个角色。在封建道德根深蒂固的白鹿原上,正理无法战胜愚昧,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情欲只能被压抑的乡土社会里,田小娥的下场越惨,只能证明了封建道德的越不合理。黑娃与小娥由性入爱,一反两千年的性传统,要说革命,这就是革命!她的死,人人有份。人人身上都住着情欲,存着天理,人人都在借天理矫饰情欲,若说虚伪,人人都虚伪,众人之中,“卫道士”当数第一。

电视剧《白鹿原》

这部书里,没有一个完整的好人或坏人,都是“人”,都是灵魂的挣扎与人性的搏斗。白嘉轩,磊落一生,刚直一生,也死守封建,塔镇小娥;鹿子霖,虽心机狡诈,算计一世,也不是极端心狠手辣,最终也幡然醒悟;田福贤,夹在乡土与官场之间,有自己的心思,也步履维艰,叫人同情;白灵鹿兆鹏之流,勇逐理想,毫不放弃,可也辜负亲人,害死冷秋月(窃以为鹿兆鹏对秋月的死有很大责任);黑娃,勇于反叛也能学为好人;白孝文,由封建家长逼迫下的懦弱畏惧而成为心狠手辣之徒,最后深陷囹圄,令人唏嘘;最出彩的田小娥,用身体反叛礼教,反抗封建道德,以“荡妇”之名死令人悲悯;就连朱先生也未必是完美,他守住了士大夫精神,实践了“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可乱世之中也只能偏安一隅,甚至无形中成了岳维山之流“礼贤下士”名声的助手。可叹,可叹!

电视剧《白鹿原》

《白鹿原》卷首,陈忠实老先生引用巴尔扎克的话:

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那么,这部书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就如同红学研究有索隐派一样,《白鹿原》同样有其背后的故事。今天的荐书关于它的隐秘与故事,与红学的“索隐”不同,这里不仅有作者自述,也有他人亲历,还原真实的《白鹿原》创作历程,还原现实“白鹿原”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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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实画传》作者邢小利在陈忠实的前70年人生历程中截取了22个重要节点,勾勒出一条线条简单明晰的作家“路线图”

★ 《〈白鹿原〉文学原型考释》作者卞寿堂用考据法解读经典,小说中的“白鹿原 ”在现实中到底原型何指、此名又缘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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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阅读:

01

一部渭河平原五十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班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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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周年纪念典藏版,完整呈现了1993年最原始版本。

1997年荣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渭河平原百年变迁的雄奇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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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本书收入陈忠实1978年至2012年的作品,以编年的形式分为十卷。

每卷以文体进行分类,如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散文、言论等,其中篇目按写作时间排序;少数篇目的写作时间没有注明,但顺序无误。

收录陈忠实先生从事文学创作以来的几乎全部文字,保存了陈忠实创作的全貌。

通过陈忠实个人的创作历程,客观地呈现了新时期文学发展至今的历史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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