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靖难之役”中的沧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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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难之役”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死后不久爆发的一场统治阶级内部争夺皇位的战争。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燕王朱棣以“清君侧之恶”的名义举兵反抗朝廷,至建文四年朱棣由燕王荣登皇位而结束,历时四年。


拱辅燕都的河北燕南地区是这场战乱前三年的主战场,沧州这片土地更是重灾区。


建文二年九月,诏令盛庸【靖难之役中央军主要将领之一。建文年间,盛庸率军与燕王朱棣作战四年,前期多次将朱棣击败,并斩杀朱棣帐下好几个将领,后逐渐不敌。朱棣攻入京师后,盛庸举众投降,朱棣继续任用盛庸。盛庸辞官后,多次遭到弹劾,被指有异心,盛庸无奈,于永乐元年1403年选择自杀。】总领平燕诸军北伐,铁铉【明朝初年名臣,洪武年间,由国子生授礼科给事中。历官山东布政使、兵部尚书,在靖难之变时不肯投降造反夺位的燕王朱棣,并召集溃败的士兵坚守济南,击退燕王朱棣,在朱棣夺位后被施以磔刑,时年37岁。后人尊敬其忠义不屈,在各地建立铁公祠来纪念他。南明朝廷追赠他为太保、加谥号忠襄,清乾隆时重新谥为忠定。在山东各地,有很多铁公祠庙,皆是祭奉铁铉,济南人民更视其为乡土神或城隍爷河南荥阳、陕西西安、辽宁沈阳等地铁姓回族均为铁铉后裔。】固守济南作为后援。盛庸进驻德州,副将军吴杰驻定州,都督徐凯屯沧州,互为犄角,伺机出击。


十月,燕王率军出北平东进,声称去征辽东的杨文部。燕军行至通州,张玉【明朝靖难名将。张玉原为元朝枢密知院,后投降明朝,累功至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隶属朱棣麾下。他在靖难之役期间,夺取北平九门,升任都指挥佥事,并担任燕军先锋,大败南军主帅耿炳文。后为燕军中军主将,在郑村坝、白沟河两次击败李景隆。建文二年十二月(公元1401年1月,张玉参加东昌之战,为救朱棣,闯入敌军阵中,力竭战死。永乐年间追封荣国公,谥忠显。洪熙年间又进河间王,改谥忠武。】、朱能【明朝初期名将。朱能早年任燕山中护卫副千户,随燕王漠北骁勇善战他在靖难之役期间夺取北平九门,先后击败耿炳文、李景隆,在灵璧俘虏平安等南军名将,收降十万南军,累功至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封成国公,加太子太傅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朱能担任征夷将军,征讨安南,不幸病死于军中,追封东平王,谥号武烈】等几位将军向燕王进言说,如今南军(建文帝军队)逼近,我们却要去寒冷的辽东征战,恐怕于我军不利。燕王这才告诉他们说,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如今南军三足鼎立,互为犄角,阻挡我军南进,必须设法打破他们的阵脚。德州城坚敌众,定州城守也较完备,不好下手,唯独沧州,城墙是土筑的,倾圮日久,徐凯正在修筑,而现在正值初冬,雨雪泥淖,修城不易,我军应当乘其不备,急奔沧州,直捣城下,定能成功。于是燕军行至天津突然南折,偃旗卷甲,不走大道,避开青县、长芦等重镇,沿砖垛坡、灶儿坡等小路,一夜疾行三百里。天近拂晓,到达沧州城下。


徐凯探知燕军已经东征,放松了戒备,派兵四处伐木,日夜赶修城墙。谁知燕军突然从天而降,徐凯急忙分兵守城堞。沧州守军手忙脚乱,浑身颤抖,连凯甲也穿不上了。张玉率领精壮士卒自城东北角肉搏登城,杀进城中。先到的燕军已绕到城南将南军的退路切断。徐凯等几位将军束手被擒,一万多军士被杀死,其余三千兵卒缴械投降,又被全部活埋。


沧州之战,《明史》简述:“时徐凯防沧州,(燕)王佯出兵攻辽东,至通州,循河而南,渡直沽,昼夜兼行。冬十月戊午,袭执徐凯,破其城,坑降卒三千人。”


位于沧县旧州镇的沧州古城(卧牛城)遗址


沧县旧州镇沧州古城(卧牛城)古地图


对于所杀人数,明朝人宋端仪在《立斋闲录》里则援引杨士奇所撰《朱能神道碑》载:“(朱能)从攻沧州,先破其东门入城,斩首六万余级。”杨士奇于建文时参与修《太祖实录》,成祖时授翰林院编修,与解缙等翰林七臣入内阁参与机要。他为成祖的功臣朱能写的碑文应该是可信的。由此可见,沧州之战是十分惨烈的。经过这场战争,沧州城池被彻底摧毁,之后沧州移治长芦,即今沧州市区。在战争中受害最大的是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沧州之战六万多人的杀戮,对于一个小小的沧州城来说,定然是灭顶之灾了。


在沧州民间还有一种流传不绝的说法,朱棣夺取皇位后,部分燕军北返北平,以固北疆,途中报复心切的军士屠杀曾阻击靖难军的人民,故称“燕王扫北”【该说法最早出现在1983年由沧州地区地名办公室编印的《沧州地名志》云:“靖难之师,因其不名正言顺,燕王朱棣又在沧州(今沧县旧州)坑杀降卒数千人,地方和百姓分期反抗,使其军多次受挫于济南至沧州一带。朱棣终胜,攻克南京,当了皇帝即明成祖。他怒气未消,由令其军北返,怒赤反抗之地,致使沧州一带‘白天尸骨遍野,黑夜青磷闪闪,其惨状不忍目睹’,乡人称此事为燕王扫北。”经查阅清乾隆八年(公元1743年)刊印的《沧州志》、清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刊印《盐山县志》、民国五年(公元1916年)刊印《盐山新志》、民国二十年(公元1931年)刊印《青县志》、民国二十二年(公元1933年)刊印《沧县志》等志书,均未发现有关“令军北返报复乡民”的片言只语。】,虽无史验证,但四年的“靖难之役”,给明初刚刚有所恢复的社会经济以很大的破坏,而直接遭到战争践踏的沧州地区,破坏更为严重,史书上称“淮以北鞠为茂草”(鞠为茂草:杂草塞道形容衰败荒芜的景象。)当为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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