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地对地导弹,第一枚地对地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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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王文超依然清晰记得“巨浪一号”升空的那天——天空碧蓝如洗,海湾风平浪静,忽然,一条喷火的“巨龙”跃出水面,直冲云霄,火红的尾焰照亮了周遭的水幕,天地灿若黎明。

多年以后,王文超依然清晰记得“巨浪一号”升空的那天——天空碧蓝如洗,海湾风平浪静,忽然,一条喷火的“巨龙”跃出水面,直冲云霄,火红的尾焰照亮了周遭的水幕,天地灿若黎明。

紧密传出的飞行情况报告像鼓槌一样敲击着他的心:

“导弹发射正常!”

“头体分离正常!”

“弹头命中预定海域!”

当最后一句报告通过扬声器传出,指挥所、军舰上、发射海域周围山坡上,包括王文超在内的所有屏息凝视的战士、军官、研发人员长舒一口气。既而,整个发射场陷入了一片持久的欢腾之中。

图为我国成功进行了潜艇水下发射固体燃料导弹试验

欢乐的气氛一直传到数百公里之外的北京,负责导弹研制的航天工业部第二研究院(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二院前身)里。“领导来食堂祝贺成功,大家兴奋得把铁盆铁碗敲得咚咚响!”34年后,时任“巨浪一号”副总设计师的王文超这样回忆。

那一天是1982年10月12日。我国自主研发的首枚固体潜地战略导弹“巨浪一号”在东部辽阔的渤海海域发射成功;也是从那天起,我国成为世界上第四个能自行研制潜地导弹、第五个拥有水下发射战略导弹能力的国家,全世界为之惊叹。那一天也被永恒地定格在中国航天史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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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巨浪一号”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的奖状。

然而,鲜有人知的是,从艰难起步到尘埃落定,从历经数次失败到最终发射成功,“巨浪一号”走过了17年的漫长岁月。

“巨浪”原本叫“巨龙”

1970年,对于刚刚从来到北京的190名固体导弹研制人员来讲,“千里寄粮票”是一段特殊而难忘的记忆。

他们本来是七机部四院四部的科研人员,受周恩来总理指示,于1970年4月从内蒙古迁回北京,担任一项国家机密武器的研制任务。因为事情紧急、资源有限,国家只能为这190位科研人员本人解决回京安置问题,家属们即使勉强回京,也没有粮票供应。对于不想两地分居的伴侣,办法只有一个:把粮票从千里之外的内蒙古托人寄回北京。“千里寄粮票”成了这个群体在特殊年代的特殊记忆。

而这一切变动,起始于5年前国家启动的一项机密研制计划——固体战略导弹计划。

1965年8月,中央专委第13次会议决定,要大力开展新型固体燃料导弹的研究工作;1966年10月,中央专委第16次会议决议,原则上同意固体燃料导弹发展规划。这两个决议,与当时被搁置了3年后刚刚重启的核潜艇计划紧密关联。核潜艇计划被再次提上日程,背后原因是剑拔弩张的国际局势。上世纪60年代,美苏两国在冷战期间进行核装备竞赛,硝烟弥漫的局势给成立不久的新中国造成巨大威胁。

其实在60年代早期,我国已先后研制成功原子弹和液体地地战略导弹,打破了超级大国的核垄断,但液体地地战略导弹结构复杂、隐蔽性差,战场上反应迟缓。为了进一步提高核打击能力,中央决定推动设备简单、机动性强的固体战略导弹研制。

此外,我国虽然有了核武器,但与美苏等大国相比,尚不具备“二次核打击”能力,即在己方核武器基地遭到敌方打击后,不能保留足够的核力量实施反击。当时来讲,可靠的二次核打击能力是防止核讹诈的有效手段,也是“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前提。

鉴于以上两个原因,我国决定把固体战略导弹与核潜艇计划配套进行,将第一枚导弹定性为可利用核潜艇发射的潜地导弹,也就是后来的“巨浪一号”。

1967年3月27日,国防科委发文明确:“固体导弹目前应集中力量开展潜地导弹的研制。”从此,“巨浪一号”的方案论证和调研工作在七机部四院展开。

据王文超回忆,“巨浪一号”最初的名字是“巨龙七十一号”。“毛主席认为‘龙’代表中国,万一研制失败,有失国家颜面,因此改‘龙’为‘浪’。”“巨浪”和“巨龙”首字母缩写均为“JL”,一字之差不会带来太大影响。

第一代地对地导弹,第一枚地对地导弹

先当学生,后当先生

1970年,在当时54岁的黄纬禄看来,是一个充满变数的年份。

这一年,他从“靠边站”身份变成固体潜地导弹总体设计部主任,紧接着,他的工作内容也来了个大转折:从液体导弹转向了固体导弹,从地地导弹转向了潜地导弹,从控制系统转向了导弹总体。

在上任第一天的欢迎会上,黄纬禄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我是搞导弹控制系统的,对总体我很不熟悉,请同志们把我当小学生一样从ABC教起。”

黄纬禄的谦和打消了总体部成员的担忧,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大家便对这位高高瘦瘦、和蔼可亲的总体部主任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与信任感。

“先当学生,再当同学,后当先生”,是黄纬禄初入总体部大门时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时常这样对同事讲:“主任这个职务是组织分配给我的工作,并不等于主任水平就高。你们向我介绍情况、反映意见时,我如果没听懂,你们不要怕麻烦,再给我讲一遍,我一定虚心地学。”

其实不光是作为总设计师的黄纬禄,对于所有参加到“巨浪一号”研制工作中的人,都要先从“学生”做起。

图为“巨浪一号”的设计师们正在进行讨论

我国固体战略导弹的研制,是从零基础起步的。在国内,我们虽然成功发射了东风一号和二号导弹,但均以液体做发动机燃料,对固体发动机借鉴意义十分有限。因此,“巨浪一号”团队只能选择自力更生、从头起步。

可喜的是,零基础起步非但没有击垮科研人员的信心,反而激励大家鼓足干劲,完成了一项项艰难的技术攻关。

在大桥上“扔导弹”

年长的南京人大概会记得,1970年7月的一天,落成不久的南京长江大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过路人”。

这是一个直径1米多,长10多米,重10来吨的庞然大物——“巨浪一号”的等比例钢壳模型导弹。

图为“巨浪一号”正在进行水平测试和垂直翻转

它是来这里进行投放试验的。

众所周知,要想获取导弹的水下基本力学参数,全尺寸模型弹试验不可或缺。在潜艇上进行水下发射的模型弹,在外形、尺寸、重量等方面要求与真实弹保持一致。

时任巨浪一号副总设计师的侯世明记得,当时用户十分担心:“近10吨的弹体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来,万一砸到潜艇上,不是很危险吗?”而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为了验证模型弹落水有多深,是否有砸艇的危险,就必须提前进行试验,从试验中得出结论,而要得到真实有效的数据,则需要一个逼真的外部试验环境。对于当时的“巨浪一号”来讲,要进行投放测试,需要一个水深30多米,高40多米的试验场所。

去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地方呢?黄纬禄灵光一现,想到了南京长江大桥。

刚落成不久的南京长江大桥,其高度和水深完全符合当时的条件。经过多方接洽,获得有关部门批准,“巨浪一号”模型弹在1970年夏日的一天被吊车运上了大桥。

试验结果是令人满意的。通过不同投放姿态的入水试验,测得弹体落水的深度并不会对潜艇带来危险。

所有人舒了一口气。

据了解,美国为了进行模型弹试验,专门在近海海域搭建了一个水下发射台,而我国一是没有合适水深的海域,二是没有相应的搭建技术,再者更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于是,以黄纬禄为首的科研团队经过多次论证,提出了“台、筒、艇”三步发射试验程序。这个发射程序简化了试验设施,紧急叫停了原计划用于水下发射试验的大型陆上水池工程,直接节约了1亿元人民币。

不光干得成,还干得巧,“巨浪一号”的科研团队凭借大胆创新的精神,攻克了一个个技术难关,为本就不富裕的新中国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

“爸爸还能回来吗?”

从零基础起步,“巨浪一号”经历了数不清的失败和难以想象的危险。

“巨浪一号”最核心也是最困难的技术是固体发动机,而固体发动机的测试,充满了难以预估的险情。1公斤固体推进剂爆炸所产生的能量,相当于1.2公斤TNT炸药。“巨浪一号”固体发动机的测试,前前后后经历了数百次,每次测试,控制中心都要设在距离试车台几公里远的地方,以躲避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时隔多年,时任七机部某局副总工程师的邵爱民依然能回忆起试车台墙壁上被高温融化的水泥,以及水泥脱落后赤裸裸展现在他面前的条条钢筋。

在邵爱民的印象中,当年的危险发生了不止一次。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1971年的一次测试。“点火之后,几秒钟时间里,火焰就从前封头喷涌而出,当时整个试验台周围都陷入一片火海。”

事后,邵爱民的妻子告诉他,那天正在玩耍的女儿看到大火后,惊慌地跑去问她:“妈妈,爸爸今天还能回来吗?”

对于“巨浪一号”的科研人员而言,死亡的威胁固然可怕,但更让他们难以承受的,是试验失败带来的灼心痛楚。

1982年秋,天朗气清,谷穗飘香。

筹备17年的“巨浪一号”将在渤海海域迎来首发。担任核潜艇总设计师的黄旭华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期待已久的固体潜地导弹即将成为现实。

10月1日,经国务院、中央军委批准,新华社向全世界发布公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于1982年10月7日至26日,从北部海区向以北纬28度13分,东经123度53分为中心,半径35海里的圆形海域范围内的公海上发射运载火箭。”

10月7日,“巨浪一号”点火发射。

然而,这次发射却失败了。一级发动机点火后,导弹失去控制,迅速偏离方向,超出安全范围,导弹自毁!这对所有人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如果在禁海期限内找不出问题所在,意味着17年来承担“巨浪一号”研制任务的109个单位的辛劳全部付诸东流。压力像泰山一般压在了人们心头。

蛟龙出水,巨浪升空

那次试验一共准备了三发弹,如果失败原因找得快,还能赶在禁海公告时间内射出第二发。没时间调整失落的心情,科研人员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失误排查中去。

很快他们确定失败是由某分离插头提前脱落导致。接下来,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解决插头脱落的方法,并采取相应措施,大大提高了分离插头的可靠性,有效避免了类似事故的发生。

技术问题已解决,接下来,就只等中央再次下达发射命令。他们有信心,这次一定可以把导弹成功发射出去。

然而,经过第一次发射的失败,上级部门对是否继续发射显然犹豫起来。离预定的二次发射时间越来越近,命令却迟迟未能下达。随着时间的推移,海上天气状况有可能恶化,一旦错过最佳发射时机,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每个等待的人的内心都是焦灼的。离预定发射日期只有一天,消息终于传来:中央在北京国防科委指挥所召开会议,决定第二发导弹按预定时间发射!消息很快传到了现场指挥部,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期待着“巨浪一号”冲出水面,飞向蓝天。

10月12日凌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人们却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等待黎明的到来。

在朝晖的掩映下,试验潜艇整装出发,缓慢而平稳地驶向发射海域。

几小时后,伴随着蓦然蹿起的巨大浪花,一条闪光的巨龙跃出海面,直冲天际。火红的尾焰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照亮天空。几分钟后,发射场陷入一片欢腾。

那天,是1982年10月12日,距离“巨浪一号”启动研制17年。在此后的庆功会上,张爱萍将军难抑激动心情,赋词一首:扬威海上英豪,战狂涛。神剑飞来,闪电破云霄。天罗照,长空扫,胜券操。四海欢呼,一代玲珑骄。

第一代地对地导弹,第一枚地对地导弹

图为“巨浪一号”试验后,研发人员在宿舍区附近合影

那天,许久滴酒未沾的黄纬禄决定痛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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