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史话:爱上写诗,除了悲剧与闹剧,有几个正常的?

文史通4年前历史故事问答1098

​小编按:殊不知历来都有“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要想着当什么诗文名家,也不要想着踢什么球唱什么戏......


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古代最能考验一个人是否才思敏捷、才华横溢的,莫过诗文。


按理说,能执掌偌大一个国家,皇帝们的智商、情商等各方面素质都应该不错才对。


然并卵。


作为世袭制、终身制的皇帝,这职业唯一重要的一条:会投胎!


历史上那些喜欢写诗的皇帝,可以说各有故事,套用一句前些年网络上流行的段子:人生是茶几,摆满了杯具和洗具!


当然,这里还要加上闹剧。



闹剧者:爱新觉罗·弘历

其实会写诗、留下诗的皇帝并不少,但要说谁能比得上爱新觉罗·弘历,翻遍二十五史,甭想找出半个。


这位一生顺风顺水,自我感觉美美哒的皇帝,留下的御制诗,据不完全统计有四万五万余首,乖乖隆滴咚,这是什么概念?


诗坛中,纵是素来以写得多闻名的陆放翁与之相较,都要甘拜下风(陆游一生留下诗作一万余首)。


要知道,他爷爷年间编纂的《全唐诗》,也不过收录终唐一朝近三百年二千五百二十九人的诗作四万二千八百六三首。


在南京紫金山独龙阜,开大明一朝的洪武帝孝陵前有块“治隆唐宋”碑,是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爱新觉罗·玄烨下江南拜谒孝陵所题,一向最喜欢比肩自家爷爷的乾隆,其实也可以弄一块“诗盖唐宋”碑,树在自己裕陵前,好以彰显自家“文治”。


既没有,大概是他也要面皮,纵然他不要,那些极善阿谀奉承、媚上邀宠的臣子、皇孙们也不应忘记,既然还是没有,那说明他们也是要脸皮的。


要知道这位自诩“十全老人”的帝王,一生虽写了那么多首诗,然并卵,没有一句因脍炙人口而广为流传的。


得了,这位写诗,就是活脱脱的诗坛闹剧。


自恋的乾隆


悲剧者:一连串的亡国之君

当然了,皇帝不一定写得就是烂诗,也有写得极好的,譬如大名鼎鼎的南唐后主李煜。


这位的诗词之作,无论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还是“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等,其造诣之高,自不必细说,都可谓千古名句。


非但李煜本人,就是他老爹,南唐中主李璟,也是一代作词高手,其传世作品虽不多,但如“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也可谓清丽脱俗,堪称佳句。


除了南唐的李家父子,时光回溯七百载,曹魏的曹家父子——曹操和曹丕,也算得写诗皇帝中的佼佼者。


曹操虽没当过一天皇帝,但活着时地位其实也与皇帝几无二致,其长歌行、短歌行都脍炙人口,一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纵是攻于写实的诗圣杜子美见了,也当会心里暗自赞许一番。


至于其子曹丕,诗文上的名气虽没有兄弟曹植大,但其也写下“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这样质朴的句子。


当然了,诗写的好并不一定皇帝就做的好,这两对写诗算的佼佼的帝王父子,曹氏父子尚算可圈可点,李氏父子那可就是九斤老太的口头禅“一代不如一代”,以至于亡了国,当了俘虏,赐了毒酒,了却残生。


可谓典型的悲剧了。


说到亡国之君写诗词的,历史总会忽略了隋炀帝,杨广这厮如何评说呢,胎投得好,人也长得帅,又不憨不傻、不痴不呆,智商、情商双高,怎地就忽啦啦做了“二世而亡”的亡国之君呢?


唯一的可能是:人有时太优秀了,容易自负、自大和自恋,这放在平常人身上没啥,要是放在皇帝身上,那可就是极为危险的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目空一切,听不得劝,渐渐暴虐,终导致短见浅识而祸国殃民是难免的。


自负自大的杨广


不闲扯,就说说杨广的诗,其有首《春江花月夜》(不是几十年后唐人张若虚的那首),佳句如“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其笔力、意境,可以说放在唐宋人句子中,也毫不逊色。


当然了,可能是隋亡的太可惜了,唐人又抹黑太厉害,所以杨广的诗被自动忽略,除非他也能在国破家亡后,写出痛彻心扉的句子来。


譬如几乎可以说是亡国了的北魏孝庄帝元子攸,他在被权臣尔朱兆囚禁后,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竟大彻大悟,想要从此礼佛,再不做帝王,可惜“苦海无边,回头已晚”,尔朱兆终将其缢杀,临崩时做诗曰:


权去生道促,忧来死路长。


怀恨出国门,含悲入鬼乡。


隧门一时闭,幽庭岂复光?


思鸟吟青松,哀风吹白杨。


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


人之将死,其言悲切,更别说一个几乎亡国了的皇帝,诗词里的悲哀,当真是动人心肠,扯人肺腑。


六百年后,孝庄帝等到个迟来的“知音”,巧的是他们一个信佛,一个信道,那就是著名的道君皇帝,也是亡国之君的宋徽宗赵佶。


这位的书画功力自不用多说,就说他在遭金兵所掳,押往北方途中所做的《宴山亭·北行见杏花》一首,可以说与曾被他祖宗施虐的李煜所作之词,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晚清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还当真把李煜与赵佶进行比较,其言:


“尼采谓一切文字,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感,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同样是晚清词人的上疆村民,在编纂《宋词三百首》时,更是毫不客气地将徽宗此词排在首位,有人说这不是因为他特别看重这首词的价值,只是按当年编书惯例,帝王之作定要放在篇首。


并举例《全唐诗》首篇选的也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帝京篇十首》加以佐证。


这或许是对的,但想来应该也不乏警示之意吧。因为皇帝爱上写诗,除了悲剧和闹剧,扳着指头算算,当真没几个正常的。


毕竟,既然做了皇帝,那就好好做皇帝,要知道皇帝可是高危、高难度职业,许多聪明一世者,兢兢业业一辈子也未必敢说自己恪尽职守,做到了令上下满意,更别说那些不务正业者。


所以,莫要不务正业大搞副业,殊不知历来都有“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不要想着当什么诗文名家,也不要想着踢什么球唱什么戏,你要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样样都懂,样样都通,若是不懂装懂瞎指挥瞎指示瞎折腾,除了贻笑大方外,还极有可能祸国殃民,乃至国破家亡。


终又成历史的又一幕笑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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