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活歌词,歌词 一个人生活
【原载2012年第2期《收获》《一个人的电影》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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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岁月神偷》剧照
一个人的电影
香港电影的岁月神偷
罗启锐vs河西
【续】
《岁月神偷》与《华工血泪史》
河西：随笔集《岁月神偷》是你在香港报纸上开专栏的结集？
罗启锐：对，一开始是在报纸上开专栏，后来我结集成书，这是我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书。
河西：喜欢写作？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罗启锐：我爱看的书分两种吧：一种是跟我在筹备的电影有关的书籍，是一些参考资料或者同类题材的小说；另外就是休闲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看。很多不同类型的书我都会看，比如说金庸。他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有些还在重看。我也想过拍武侠电影啊，可是我拍的话，我一定自己写剧本，拍一个文艺一点的武侠片，如果说看完《岁月神偷》观众会哭的话，我也希望我拍的武侠片也让观众看了流泪。
河西：陈可辛的《武侠》你看过了？
罗启锐：看了，陈可辛《武侠》有他自己的新的想法，可是观众不接受，好像票房并不是太好。陈可辛是一个很能突破自己的导演。可是有时候观众不接受也没办法，有些时候，导演是很无奈的。
河西：该谈到《岁月神偷》了，《岁月神偷》是你筹备了很多年后才拍的？
罗启锐：我在拍《七小福》的时候其实就想拍《岁月神偷》。那时候，我还跟投资公司谈过，他们说比较有把握拍的还是《七小福》，所以我就把这个计划放下了。
直到前两年，我的随笔集《岁月神偷》在香港出版了，有人看过这本书之后觉得，中间关于童年的部分挺好，问我愿不愿意拍成电影，我当然愿意了，我剧本都写好了嘛。
河西：先有书，再有电影。
罗启锐：对，是先有书，再有后来的电影。在这本书里，我讲的不仅仅有我的童年，还有我的少年、青年和大学时代，只是我把中间那部分改编成了后来你看到的电影。那些故事完全是真实的，我就是那个弟弟。
河西：吴君如一直以喜剧形象示人，怎么决定让她来担任女主角的？
罗启锐：其实是因为我想挑战我自己，一般人想起香港电影就是两大类：动作警匪片和喜剧。所以我故意找一个常演警匪片的演员（这次是任达华）来演爸爸，一个演喜剧的演员来演妈妈，试试看有没有新意。我想，再找原来常演文艺片那班演员并没有太大的意思，而且我觉得他们两个的演技都很好，可以胜任这两个角色。
后来，他们两个也得奖了，说明我的选择没错，我当然也很开心。
河西：吴君如的先生陈可辛有看过这部电影吗？他怎么说？
罗启锐：有啊有啊。陈可辛也觉得挺好，应该是他鼓励吴君如接拍我们这部戏的。吴君如的片酬比较高，我们付不起。这部片的成本不高，这种文艺片的市场也不是很大，当时投资方跟我们说，可能这部片子也不会有很多钱赚，就不要找太贵的演员来演。
那我坦白跟吴君如说：“我没太多钱，可是我希望你能演。”她拿着剧本，回家，陈可辛肯定会看剧本，因为我知道，吴君如拿回家的剧本陈可辛一定都看过。
第二天，她打电话对我说：“我愿意演。”
我说：“我们只能付你这么点钱你愿意吗？”
她说：“我很喜欢这个剧本，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一个剧本写得如此详细，连一条金鱼都有表情。”
我们付她的钱连她平常的十分之一片酬都没有，但是她还是愿意，因为我的剧本。我一般写剧本很细。在香港，一般的编剧不会这么写。包括一些小道具，或者是饮料，他喝什么、她喝什么，我都写出来，细到这种程度。
河西：方便透露到底给她的片酬是多少钱吗？
罗启锐：那不方便，因为牵涉到片约的保密问题。
河西：那任达华呢？也是这样？
罗启锐：其实任达华我刚开始连剧本都没给他看。我约他来谈，然后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他听完，说，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要来演。就这么简单。
我和任达华、吴君如两位都是第一次合作。任达华的话，我们比较熟，因为他就住在我家附近，很近，一个月可以碰到两三次，比如说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常常就能碰得到。
河西：我记得电影有一场重要的戏是台风来袭，把房子都吹走了，在香港，台风在夏天不是经常的事吗？那岂不是很危险？
罗启锐：对啊，台风那场戏是真的。香港原来就多台风，在那个年代，生活水平比较低下的时候，我们这样人家的房顶很容易就被刮走了，因此每年都会死人，房子很多也都塌了，尤其是在山边穷人的木房子更多，刮风的时候房子很容易就会垮，一间房子塌下来其他房子也跟着塌，就是多米诺骨牌。
河西：片中永利街那条街现在还在吗？是因为你的这部电影所以保护下来的？
罗启锐：是啊，现在这条街已经保护下来了。本来要拆，但是电影公映之后，很多人都去看那条街，人多了之后，有人写信给政府，抗议拆这条街，也有一些外国人去看，后来政府就说不拆了，因此保存了下来。
本来要拆，都已经围了起来，我们就跟他们说，我们想拍一部电影，想赶在这条街被拆掉之前拍出来，现在好了，整条街因为我们的电影而保留了下来。
河西：有没有想到《岁月神偷》后来票房这么好？
罗启锐：没有，《岁月神偷》每天都很赶，埋头在拍，也没有多少钱，经济状况一直紧巴巴的，拍完我就很开心，真的没想其他太多的东西。
对老板来说，他们一开始觉得这部片可能会亏本，所以我很敬佩他们，知道会亏本还是会投资。
投资方有一家是大地公司，目前主要在广东省经营影院，在当地大概有七八十家吧，组成一个院线叫“大地院线”。还有一家是美亚。当时两家公司加起来投的钱都不够完成这部电影，后来香港政府给了一部分钱，一共是一千二百万港币（差不多一千万人民币的样子），后来香港的票房是二千万，内地好像主要在南方上映，其实也就发行了一两个省，内地也不错，所以他们现在没亏本了，应该是赚了。
河西：拍了这么多电影，如果选一部你自己特别珍视的会是哪一部？《岁月神偷》？
罗启锐：可能因为它们都是我写的，所以我都喜欢，但是《岁月神偷》是说我自己童年的故事，所以比较偏爱一些。这不是说我拍这部片拍得比较好，而是说我对我的童年比较有感情。
河西：《岁月神偷》的主题歌歌词是你写的吧？之前还做过一个《电影之歌》的多媒体音乐剧，怎么会对音乐感兴趣的？
罗启锐：《岁月神偷》主题曲是我写的。
音乐剧《电影之歌》，是纪念电影诞生一百周年的音乐剧，在北京演出，我写了十多首歌。那是我第一次写歌词，后来才有《岁月神偷》的歌词，可是我写得不多。我自己也挺喜欢看音乐剧，每次去美国都会去看百老汇。
其实我觉得音乐剧是个很大的市场，有剧场需要这样的音乐剧来演出，观众多，流动量也大，票很容易卖完。音乐剧有些经典的作品在百老汇十年二十年的演，在国内演几年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的这一部音乐剧《电影之歌》反响很不错，在北京演出后，我听说巡回到台湾，上海好像也有。投资音乐剧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最近几年全都一窝蜂地拍电影，没有什么人在投资音乐剧。可是我坚信音乐剧有它的市场。
《电影之歌》首演以后我就没再管它，我那时候拍《岁月神偷》也没什么时间来管理这方面的事情。要管音乐剧的话，我恐怕是永远也停不下来，去年，这部音乐剧又开始演出了。
河西：据说你现在在准备《岁月神偷》的续集。
罗启锐：现在在准备两部电影，有人跟我谈过拍《岁月神偷》的续集，但是我还在考虑。我现在想先拍另外两部电影。一部是《华工血泪史》。
河西：这部电影你还要写一部小说是吧？
罗启锐：是啊，《华工血泪史》我就想先写成小说再拍成电影，之前我从来没试过，这一次我想反过来试试看。
我的电影出版过几个剧本集，四五本吧，但是反过来写成小说再改剧本拍成电影的我还没有。《华工血泪史》这部小说我已经写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我的剧本已经写好了，但是我不准备现在出版，得先把小说写完。对我来说，写剧本会比较容易，我已经写了这么多年，比较有经验，而且剧本比较直接，推进的速度比较快，不需要那么多细致的描写，有些场面交代一下时间地点就可以了，但是小说不行，电影里的一个镜头，小说里可能要一两页纸，心理啊、环境啊都要描写，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新的挑战吧。
河西：胡金铨临终前也想拍《华工血泪史》，你要拍的和他差不多？
罗启锐：时代背景差不多，但是故事完全不同。我看过胡金铨的剧本，主要讲华工在美国建铁路的苦难故事。我的《华工血泪史》则侧重于爱情故事，历史背景还是华人在美国开天辟地，可是整条主线是爱情故事。
我们会在美国和内地取景，还会用到电脑特技。因为你要建整条铁路很困难、很贵。
河西：用电脑也不便宜。
罗启锐：对啊，但是总比你去建整条铁路便宜多了吧。（笑）
河西：电影《金山》也讲华工建铁路的故事，你有看过？
罗启锐：电影我没有，但是我有张翎的小说《金山》。我翻了几页，问题是她写的是加拿大，所以我就没读下去。华人到美洲，先到美国，然后才去的加拿大。他们在美国建铁路花了七年的时间，建完，美国政府翻脸不认人，对华人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结果华人就只好到加拿大建美洲的第二条铁路去了。
河西：之前你的作品和你的人生历程息息相关，这部电影好像没什么关系。
罗启锐：对，没什么关系。可是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原型是个真实的故事，我只是做了些改编而已。
河西：你刚刚说是两部电影，除了《华工血泪史》，还在筹备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罗启锐：另外一部是在上海和安徽拍的，讲上世纪四十年代几个男女悲欢离合、在乱世中怎么挣扎怎么奋斗的故事。至于哪部先开机，就看公司先拍哪一部。《华工血泪史》那一部是我在执导，上海的那个是她——张婉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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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17年第1期
2017年第1期《收获》目录
长篇小说
四世同堂·饥荒（老舍）
《四世同堂》英译全稿的发现和《饥荒》的回译（赵武平）
长篇连载
无愁河的浪荡汉子（黄永玉）
中篇小说
红豆生南国（王安忆）
花匠与看门人（尹学芸）
短篇小说
盛夏夜，或盛夏夜忆旧（张楚）
逆位（斯继东）
十三姨（陈永和）
他们走向战场
我们歌颂我们之再生（严平）
三朵雨云
阿伦特的愤怒和契诃夫的笑声（唐诺）
夜短梦长
老K，老A，和王（毛尖）
明亮的星
圣者骆一禾（陈东东）
河汉遥寄
生命的感动（桂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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