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美人虐情史:繁华尽处,有鹤飞来

文史通5年前历史故事头条1180

世间哪里的风最莫测?


宫中的风。


它从早到晚,从春到冬,一刻也不曾停过。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它将带来什么。


一个人站在高台上,沉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叫萧定权


身份是彼朝太子


天下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富贵无边的位置。天潢贵胄,锦绣一身。可惜危栏难倚,高树多折。


他一直如履薄冰。


他母后早亡,失宠于父亲,而兄弟,“虽言手足,不及陌路”。


环视一周,竟无一人可以托庇。


这样荣耀煊赫又危机重重的处境里,要想活下来,只有步步小心,处处谨慎。


而这种小心谨慎,又令父亲偏见加深,认为他不亲近,不服软,戏太多。


在《鹤唳华亭》前几集里,齐王陷害太子,太子悲怆地自证清白。


父亲对一切都洞然于心。


“我知道,他们俩都在撒谎。但大郎先是朕的儿子,三郎先是朕的臣。”旗帜鲜明地偏袒齐王。


萧定权是失宠的。


在开局之初,自然也是失势的。


他像一枚棋子,在命运的棋局里,前行、后退,都是身不由己。


写此文前,去翻了原著小说,读得浑身冰冷。在小说里,萧定权的孤独更深重,吞噬了每个人。


那样显赫的身份里,藏着的,全是黑色的寂寞。


有一年除夕,外面喧闹喜庆,他的宫里一片凄清。


晚间落了雪,他饮了酒,说了些话。


关于人间的。三纲五常的。


“今日醉里,我错觉自己已跻身其中;酒醒后,方知不过一场大梦。” 犹如尊贵的弃子。


他是被忽略的人——


从小到大,受伤时“虽有良医,可就是没有人问我一句,你疼不疼。”


他虽在高位,可“你母子尚可抱头一哭。我们母子相见,只能强颜欢笑。”


后来长大了,依然不被父亲接纳。他与定棠、定楷一起去和父亲吃饭,因为他的多礼,被撵出宴席。


还有一回,他做了非常小的僭越之事。


有人告到皇上那里。他主动领罚,将头上皂巾、腰间玉带解下,俯在黑色刑凳上。


他是太子。金贵之躯,哪受得了这样的重刑。


但在父亲眼中,这依然是做作:“你看他从小到大,只有这点小聪明。”硬生生被杖打了30多下,一身血污。


回寝宫以后,他睡着,夜里喃喃呻吟。


移灯查看时,他满额都是冷汗。侍女去打水,想给他擦脸,忽然听见他低低喊了一声:“娘!”声音无限委屈。


随即一行泪流到嘴角。


他的心事都被隐藏。


他是压抑的,冷的。


所以,比之于成为主君,他更渴望被看见。


比之于万里江山,他更渴望有个人,在春天暖和的时候,陪着他,去长州的南山上,看白鹤翱翔。


后来,阿宝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剧中,这个冰雪玲珑的女子,就是陆文昔。


他们几乎一见钟情。


他知道她并非俗物。


而她,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他的野心。








陆文昔站在萧定权的反面。


他有多深不可测,她就有多明亮纯粹。


他有多无奈,她就有多勇敢自由。


她是萧定权的光。


在《鹤唳华亭》里,陆文昔出场前,气氛一直沉重。





陆文昔出场时,色调立即明亮、轻快,带着笑声。


她推开窗,春雪飞扬,笑:“哥哥今日下考场,定能旗开得胜。”


她是陆英之女,哥哥陆文普是读书人。她有着和父兄一样的通透,又多了女儿的柔软低回。


后来科考出事,她为救兄长,骑着快马,赶到森严的现场。


虽然轻纱蒙面,但一出现,就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她实在与众不同。


她言行有度。但不矫揉,不唐突,一语中的说中要害。


她有勇气。虽是一介女流,二话不说,前去解救被冤枉的兄长。而在太子蒙冤时,也主动请缨,去帮助太子解决危机。


她有洞见。虽与太子初见,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有胆。有识。何况还有绝世美貌,怎能不撩人。


萧定权是活在夜晚的人。


而陆文昔,活在阳光明媚的白天。


这种质素,更令太子欲罢不能。


——世间荣华千万种,他打小就看透。他所求的,不过那一点温暖,和天真。


他们致命般互相吸引。


在第6集里,这场痴恋就已经有了端倪。


当有人试图骚扰她时,他近乎本能地,一把攥过她的手。“她是我的人。”


然后一直不撒手。


一生不撒手。


她曾说过,幼时与家人出游,看见南山那边,有白鹤,从水中飞起,像一幅画一样。


他记在心里。


有一回对她说:“你不是想看白鹤么?等到春天,天气暖和了,草也长出来了,咱们就到南山上去......如果有朝一日......我还要去趟长州。”


而为了这个理想,他必须拼。


拼性命,拼万里河山......只为终有一日,能够携她,一起赏那白鹤景。


后来他们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


一起经世事。


一起历沧桑。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在房中为她画眉。


轻轻托着她的脸,拈眉墨,一笔一笔,描画半日。


两人凑得近,她清楚地听闻他低低的喘息声。有些痒,有些酥,仿佛春日飘絮飞花。


有时她俏皮,见他将书覆在脸上不动。便走过去,将书拿了下来。


却见他正睁着眼睛,定定望着自己,吓了一跳。怔了怔又将那书盖了回去。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无思、无邪、无阴谋、无诡计,坦坦荡荡如春日。


之于他,就是最好的疗愈,和迟来的补偿。


萧定权一直匮乏。


他缺爱。


缺一个有力的、接纳他的父亲。


皇上始终对他有成见。


他和其他儿子关系好——


教定棠煮茶。持瓶点汤,转腕运筅,有说有笑,父子皆愉悦无比;


给定楷夹菜。持著夹菜,递送入碗。也是一幅宁和的父子图。


对定权,多是排斥。


深究起来,可能是他与先皇后的恩怨,一直未化解,不快感沿袭到孩子身上。


所以他对萧定权情感复杂,时而心疼,时而厌恶,时而牵制。


这种毫无安全感的关系,令年幼的萧定权战战兢兢。


成年以后,他变得自负又谨慎,骄矜又敏感,乖张又多疑。


得不到父爱,他就寻找替代品。他对自己的老师卢尚书非常敬爱。二人如师如生,如父如子。


迷茫时,他会去找老师说话。


无措时,会去找老师饮茶。


当老师有危险时,他可以舍命。因为这是他的精神父亲。


一个人成为什么人,与他赖以为生的关系,息息相关。


假如这份关系是接纳的,他会一生明亮。


假如这份关系一直给予他压力、恐惧、焦虑、不甘、委屈,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被毁。成为一个无主见的懦夫。


要么逆向生长。成为一个表里不一的谋士。


萧定权设计过、叛逆过、权衡过。





但最终还是因为爱,在最后关头停了手。


当皇上说,齐王的处置由他作主。他放了他。


科场出事,后来查明真相。他也没有往死里整对手。


他依然是仁慈的。


他所求无多,不过是兄友弟恭,父爱母慈;


不过是一点踏实的温暖;


不过是来自父辈的接纳......


但统统不能得。


好在,他终于等到陆文昔。


萧定权是端方君子。一语能听三音,一步能测十步。


陆文昔则是大家闺秀。一念知人意,一笑暖三春。


幼年时,父亲带她郊游,她看到满目旷远,心胸大开。


“在那时我明白了,亲眼看着到这样的山河,不必登仙,一个人的胸怀也可以无边宽广。”


所以她有大格局——


  • 不局限于女儿事;
  • 不纠结于小情绪;
  • 不汲汲于痴情怨念.......

她的明亮豁达,也与父亲有关。


如果说,萧定权与父亲的关系是修行。陆文昔与父亲的关系,就是救赎


因为陆家父亲是御史,多年未曾入京。


这有好有坏——





坏的是,陆家不能加官进爵;





好的是,陆文昔和哥哥的成长,都非常自在。


父亲教陆文昔和哥哥读书,习字,骑马,射箭。


他所给予的,都让他们成为更好的人。而那些审判、倾轧、阴谋,都被他挡在门外。


所以,陆文昔成为一个女公子。


对人有情;


对事有态度;


对宵小犯事,孽障作祟,她还能有勇有谋。


从来都是这样的——


父,是生命之根。



父亲是温慈的,孩子就柔软;父亲是捉摸不透的,孩子也变幻莫测。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力量——





你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就是什么样。



你和孩子的关系怎么样,他就在生命之初,埋下了什么样的种子。


比如李安,幼年饱受父亲的控制和否定,成年以后,不论拍多少片,作品还是存在俄狄浦斯情结


马东呢,因为父亲是相声演员马季,父亲乐观、风趣,他也成为一个聪明达观妙趣横生的人。


好在,人有三次出生。


一次是父母给予的。





一次是成长给予的。





还有一次,是爱给予的。


当我们遇见一个人,能看见你,倾听你,洞悉你的恐惧与焦虑,接纳你的无常与不好,你就会觉得:生命可以落地了。


落了地,重新生长,萧定权得已重新启程。


而在这个过程,陆文昔也得到成长——


她给予他柔软的补丁。他则给予她勇毅的力量,看破迷局的眼光,运筹帷幄的气魄。


他们互相成全,成为一体。


而此时,有鹤飞来,绕梁而歌。





小说《鹤唳华亭》封面有句话:“遇上你,并非我之所愿。既已遇上,就请你点一盏灯来,为孤照亮这丛锦绣地狱。”


只要你来,我便完满。


只要你来,我便不再活在黑暗中。